第 11 章
陽光雖然和煦，不過天氣卻是一天比一天冷了，秋葉整*暖在家里，閉門不出。她這人倒命大，在鬼門關(guān)上溜了一圈又回來了，只是身子孱弱，又得好好調(diào)養(yǎng)一段時間了。這*午時乘著天氣晴好，也不見風(fēng)，便打算裹了厚衣服到院子里曬曬太陽，誰知才出了房門，便看見韓良又和他的大黃站在當(dāng)院，深情款款地望著她，眼睛都不曾眨一下。
“我說這位兄臺，你這樣時不時的翻一個女子的院墻，不合理吧?！鼻锶~扶額長嘆。
“我如今為你名聲盡毀，你到底什么時候娶我？”韓良每次這樣問的時候，那狗也跟著開始搖尾巴，為主人造勢，真真的是搖尾乞憐。
又來了！秋葉無奈，望著湛藍(lán)的天，心道這太陽今兒是曬不成了，才要轉(zhuǎn)身回屋，韓良噌的一下堵到了門口，速度快的出奇。
秋葉轉(zhuǎn)身，回到院子里，韓良卻又出其不意站在她面前，她左躲右閃，卻總逃脫不了，兩人挨得很近，近到秋葉仿佛能聽到韓良的心跳聲，也仿佛能聞到他身上陽光的味道。秋葉暗暗感慨：早知如此，何必當(dāng)初呢？
“讓開，你擋著我的光了。”陽光微微有些刺眼，秋葉閉了眼感受這細(xì)微的溫暖。
“秋葉**，這位**，好**，我錯了，我錯了還不成么？”
“我，說，了，叫，我，姨、母！”秋葉恨不能出手教訓(xùn)這不懂禮數(shù)的混賬玩意。
“**①，我都說了，我如今和李氏已無瓜葛了！”韓良不得已又強(qiáng)調(diào)了一遍，那委屈的小眼神兒其實(shí)挺讓人疼惜的。
“嘿！沒臉了是吧？那**也是你叫的？再說了，我，我雖看著老些，我還比你小一歲呢！”秋葉恨得牙根直癢癢。
“哎我不是這個意思，那……**，好**，原諒我吧。娶我吧。我——”韓良可憐巴巴的求著，一臉人*無害的表情。
“閉嘴！我——！我娶不了你?！鼻锶~打斷了韓良的話。
“為什么？”
“你知道的，我如今過了年齡，婚事自有官媒安排，又何須**心？還有，我并未毀你名聲，我承認(rèn)我當(dāng)時確實(shí)沒忍住，抱了你一下，但也為此受了重罰，可又沒毀你清白，何必小題大做?！鼻锶~轉(zhuǎn)身道。
“你！——”韓良一臉焦灼，他心里那個悔喲，“你明明喜歡我的，說過想娶我，現(xiàn)在又是這樣，都說女子薄情，果然如此?！?/p>
“我薄不薄情與你何*？你不是要離開古河村么？那趕緊的，入了冬，沒準(zhǔn)路就不好走了”秋葉淡淡道。
“我如今哪里能走得了？”韓良看秋葉的眼神有些幽怨。他為給秋葉買藥材續(xù)命，連自己貼身玉佩都當(dāng)了，只秋葉并不知情?！拔夷睦镉斜P纏上路，又脫了素梅家的戶籍，之前掙的錢也都還了素梅生病時欠下的債，房屋和田地都全交到了族里，恁大半個山說是族里的財產(chǎn)，都不讓我進(jìn)山尋獵，到如今無家可歸，哪里還有活路？”
秋葉一時愣住了，她倒沒想到是這種情況。自那*從祠堂出來不久她就昏了過去，再醒過來實(shí)屬不易，她決心擺正心思好好活著，不負(fù)老天給她的生命，并不想再和韓良有什么糾纏，雖然她并未從心里放下他，況且如今官配橫在眼前，她也確實(shí)不想再折騰了。
秋葉猛不迭地咳嗽起來，韓良忙給她撫背順氣，待喘勻了氣，秋葉卻是神色凝重。
“韓良，算了吧?！?她說，眉宇間帶了淡淡憂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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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著韓良的攪和，曬太陽的事情還是黃了，到了下午，云層低垂，外面刮起風(fēng)來，呼呼作響，秋葉便再不出房門一步，火炕上熱乎乎的，她窩在被窩里，盯著手里的帕子靜靜發(fā)呆，那上面有她之前咳出的血跡。
春花端了飯到她屋里，她忙將帕子收起來?！鞍⒔悖駜鹤鍪裁春贸缘牧?？”
“能有什么好吃的！真是受老罪了，你這舊傷未愈，又添新傷，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好徹底?！贝夯☉n心道。
“快了，阿姐莫擔(dān)心?！鼻锶~道。
“哎，快吃吧，別等飯涼了?！贝夯ㄟf了飯碗和筷子給她，又道：“韓良今兒又來了吧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，原先要*要活地喜歡他，如今人家天天巴著你，你倒不樂意了。”
秋葉只顧吃飯，并不言語。
“你就矯情吧。我瞅著韓良對你可是真心，你出事的那天，他就找到族里言明要嫁你*子在家等郎歸是誰，如今這事鬧的沸沸揚(yáng)揚(yáng)，他這名聲呢，也算完了。你躺在炕上那幾*，他一直奔波，請大夫*子在家等郎歸是誰，找藥材，沒少忙活。上次燉湯里那老參，指不定花了他多少錢呢，話說回來，他如今也沒個去處，整*在東生家借宿。那東生眼瞅著就嫁人了，他哪里好意思再住下去？寡夫就寡夫，我也認(rèn)了，趕緊娶回來吧，省的夜長夢多?！贝夯▌竦馈?/p>
秋葉還是不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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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些時候，秋葉心口隱隱作痛，加之躺了一下午，倒讓她睡不著了，耳聽得窗外撲簌簌的聲音，便起身披了棉衣，推開窗戶，，才發(fā)現(xiàn)細(xì)碎的雪鹽粒般鋪灑下來，地面上，枝椏上，屋頂上皆是薄薄一層，……還有院里那人，那狗，身上也竟也泛著點(diǎn)點(diǎn)瑩白。
雪夜靜謐，世界清涼。
韓良戴個氈笠，站在雪中，見了她，微微笑了一下，露出一對梨渦來：“**，你究竟怎樣才肯娶我？”
“韓良，我還有些積蓄，都給你，你找你阿姐去吧”秋葉垂著眼眸，輕聲道。
“你娶我，……**我們……一起去找，可好？”韓良道。
秋葉面上一僵，終歸是舍不得韓良受冷，開了門放他進(jìn)來，那狗也搖搖尾巴，乘機(jī)溜了進(jìn)來。“你怎么這樣傻，大冷天的，就這么站著？”秋葉低聲埋怨。
韓良的身上還帶著絲絲寒氣，他脫了氈笠，嘿嘿笑了兩聲：“我就知道**疼我?！?/p>
“哎！說你什么好？這會子都到我屋里來了，大晚上的，讓旁人瞧見了，又不知該說什么了。”秋葉很是無奈。
“無妨，春花**剛才便瞧見了，反正我早晚是你的人，任誰說去吧?！表n良攤攤手，作無所謂狀。
秋葉：……
兩人在炕沿上坐下來，小火爐燒的很旺，屋里暖洋洋的。韓良身上星星點(diǎn)點(diǎn)的細(xì)雪早已化得無影無蹤，他見秋葉眉頭微蹙，忙**：“可是不舒服？”
秋葉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屋內(nèi)一燈如豆，昏暗的光影中，兩人彼此面對面坐著，她的手此刻被韓良寬大溫暖的手掌包裹著，*離不開，掙扎了一下，便由他握著，那掌心的硬繭輕輕摩挲她的手，讓她的心跳越發(fā)的快了起來。
韓良見她眉頭緊蹙，只道她不心里不痛快，立刻手足無措起來，卻又舍不得放開她，只認(rèn)真說道：“我是真心想嫁你，如今腸子都悔青了。**，你娶我吧，我曉得你擔(dān)心自己身體不好，*后這家里的活計(jì)都讓我做，你若累了，我背著你，人若打你，我必定護(hù)著你，再也不讓你受一點(diǎn)兒委屈。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，陪到我們老了，頭發(fā)白了，牙都掉光了，**我們一同——”
“韓良，我不想娶你，你走吧，從哪里來的，就回哪里去?！鼻锶~打斷他的話，皺著眉頭，胸口微微起伏著，她狠了心將手從那溫厚的手掌中*出來。
“你到底怎樣才肯娶我，我今兒既來，便沒想著回去?！狈路鹣铝撕艽鬀Q心似的，韓良騰地站起來，咬咬牙，“若是，我，我把清白給你，你總肯娶我吧?！彼土祟^，不敢看秋葉，慌慌張張地說道，微抖了手去解衣帶。
秋葉實(shí)在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，一時間瞠目結(jié)舌，想攔著他卻又無力，眼見他先脫了外衣，又脫了里衣，露出結(jié)實(shí)的胸膛來，不由得心驚肉跳，喉間腥氣翻涌，猛地咳了起來，直咳得滿臉通紅。
待韓良克制了羞赧，抬眼看時，卻發(fā)現(xiàn)秋葉已是歪在炕上，咳出幾口血來。
“......秋葉！”韓良大呼一聲，又急又惱，恨不得*自己兩下。
*入書簽
作者有話要說：
注釋：
① **是個尊稱，其實(shí)和年齡無關(guā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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